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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你干過什么打臉的事?

    時間:2023-03-26 02:28:26來源:food欄目:餐飲美食新聞 閱讀:

     

    我穿成三次落第的廢物秀才,正在被未婚妻家退親。

    看著桌上的四書五經,我微微一笑。

    北大歷史系博士后,江蘇省高考狀元、小鎮做題家了解一下。

    這輩子沒別的,咱就是會做題!

    01

    我靠在門外,聽著屋里傳來的聲音。

    江家夫人喝了一口茶,聲音有些不屑:“陸夫人,我們前幾日拿了宥哥兒和我家閨女的八字去龍泉廟找人算過了,大師說是八字不合,夫妻相克,你看這婚事……”

    我那便宜娘氣得聲音直打顫。

    “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糊弄我,不過是看我兒落第罷了!當初看我家宥哥兒考上了秀才就巴巴地貼上來,現在又要退親,好!好啊!”

    江夫人笑了笑,把婚帖拍在了桌子上。

    陸夫人這就說笑了,什么落第不落第的,宥哥兒落第也不是第一次了,這都第三回了……陸夫人,你沒有閨女,你不懂我的心情,誰會忍心把自己閨女推進火坑啊!”

    她這話說得太過誅心,我娘顫聲道:“如何就是火坑了,我們宥哥兒不過就是這些日子時運不濟,你就打量他以后都中不了舉人了?!”

    “中得了中不了,陸夫人你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?”

    江夫人譏諷道,“人家沈家大郎已有了秀才功名,這次下場就能中舉,家中還有一個大伯縣尉,我們江家也算是體面人家,找這樣的人家才算相配!”

    “陸夫人,我這是在好言相勸,給你們陸家一個臺階下,你可別——”

    她沒說完,我已經大步進了正廳,拿起桌上的婚書撕成碎片扔在了地上,平靜道:

    “知道了,這門親事就此作罷,江夫人不必多言。”

    一身綾羅綢緞的江夫人一愣,大概是覺得我沒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挽留實在是太不識相,忍不住嘲諷道:

    宥哥兒倒是好志氣,只是這志氣若是放在科舉上便好了。”

    我微微一笑:“自打與江家定親,我便屢試不中,看來八字相克確有其事,江夫人說得倒是不錯。”

    江夫人面色有些鐵青。

    當初結親的時候早就算過八字了,怎么可能現在她才算出八字不合。

    不過是一個退婚的借口,現在從我嘴里說出來,好像我屢次不中都是因為他們江家克我了。

    她想要辯解,然而八字不合是她自己說的,又不好反悔,只能氣呼呼地一拍桌子站起來。

    “好!那我且看看,這婚事退了你能不能中,可別再三五次的不中,真成了個老秀才!”

    說著她一甩袖子就往門外走去。

    “不勞費心,送客。”

    我喝了口茶,走過去握住我那便宜娘的手。

    她已經氣得臉色發白,指著江夫人手指哆嗦:“當初我就說不該給你定一門賤商的親!士農工商,商人最賤!”

    “當初看你小小年紀考了秀才,巴巴地上門來旁敲側擊的要結親,要不是姓江的和你父親早年關系好些,我如何能同意這門親事!”

    “現在看你不中,她又要來退婚,不過是有兩個臭錢罷了,把我們陸家當成什么了?!”

    我拍著她的手安慰她:“說不定真是八字不合呢,你看我這些年考了這么多次都不中,說不定一退親立馬就中了。”

    我娘抹著眼淚,死死握住我的手:“宥哥兒,你可一定要爭氣!這次無論如何也要中個舉人回來!”

    “那個沈家大郎算個什么,不也就是個秀才,不過是家里有個縣尉罷了,咱們陸家祖上可是出過三品大員的!”

    我點點頭:“娘你放心,我這次下場必然中舉!”

    02

    回到屋里,我嘆了口氣走到書桌前。

    穿到這里已經一個月了,人家穿越不是穿成皇帝就是穿成王爺,不是打天下就是開后宮。

    我可倒好,我穿成一個19歲的廢物秀才,天天在家里刷題。

    原身小時候運氣好,11歲就考中了秀才,是出了名的天才。

    但是其實只有我知道,壓根沒什么天才, 不過是那次考試的考題正好原身前幾天都學過罷了,說白了就是一次巧合。

    果然到了同年考舉人的時候就抓瞎了,原身考了三次都不過,天才一朝隕落,迎來的是比蠢材更多的嘲笑,他無法忍受這樣的落差,終于開始抑郁而亡

    然后我就來了。

    我翻開桌上的四書五經,拿起毛筆獰笑一聲。

    這時候我終于可以大喝一聲,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,莫欺少年窮!

    顫抖吧愚蠢的古人,現代刷題狂魔來了。

    小鎮做題家、地獄難度副本江蘇高考省狀元、北大歷史系博士后,我的頭銜可以媲美龍媽!

    我看向一邊的小廝元寶:“最近二十年南直隸的鄉試試題都給我找來了嗎?”

    元寶臉圓圓的,笑得諂媚,拿出了一大摞紙:

    “都找來了少爺,還有您說的前三名的卷子也都弄來了,近二十年一共有七次鄉試,一共是二十一份卷子,還有各類批注咱都買來了!”

    我微笑:“做的很好。”

    “這都是小的應該的,不過少爺,”元寶打小就伺候原身,主仆關系很好,說話也大膽一些,他撓著頭問道:

    “這出過的卷子也不會再考一遍了,少爺看這些有什么用啊?”

    “你懂個屁?”我把所有的卷子攤在身前,搓了搓手。

    “你知道什么叫題海戰術嗎?”

    云寶一頭霧水:“小的愚鈍,不懂什么題海戰術,不過少爺說的一定是對的。”

    我點點頭,看向手里的卷子。

    原身是個假天才,我可是個真天才,打小就能過目不忘。

    還有不到一年就是鄉試,想要中舉人我就得搞點實際的,現在的科舉就是給一道題,然后圍繞著中心佐證一些圣人言論,扯出一番大道理。

    比如什么“親親而任民,仁民而愛物。”

    就這么一句話,格式、字數、句式有著嚴格要求,嚴禁自由發揮。

    嚴禁自由發揮好啊,我就喜歡背題,最討厭自由發揮!

    我先用了一個月時間把四書五經捋了一遍,好在原身有點基礎,我不用從頭開始學。

    然后我按照試題的格式開始給自己出模擬卷,一天做10套模擬卷,我醒了雞才醒,我睡了狗才睡。

    前世我的同學們都恨我恨得要死,背地里叫我卷王。

    我覺得這沒什么不好,聰明的人其實往往更加努力,刷題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。

   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,很快就到了仲秋節。

    我爹娘這些日子被我嚇壞了,我爹見天地來敲我的門求我:

    “兒啊,你歇一會兒吧,熬壞了身子可怎么辦?”

    “今天是仲秋,你讓元寶陪你去街上逛逛啊?”

    我拗不過他,正好自從穿越過來我也沒怎么出過門,對古代的節日也有點好奇,索性放下卷子跟著元寶出了門。

   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,長街兩邊掛滿了燈籠,暖黃色的光映亮了這一方天地。

   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摩肩接踵,兩邊的攤販大聲吆喝著賣著面具、泥人兒和各色的燈籠。

    我一直緊繃著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下來,跟著人流向前走去,還買了個蓮花燈點燃放進了水里。

    看著元寶也像模像樣地把燈放進水里許了個愿,我忍不住笑道:

    “你許的什么愿?”

    元寶齜牙一樂:“許愿讓少爺高中狀元呢!”

    我笑著打了他的頭一下:“什么狀元,舉人都還不是呢,瞎許!”

    元寶撓了撓頭剛要說話,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刺耳的聲音。

    “人貴有自知之明,還狀元,真是笑死人了。”

    我斂了笑容,回過身去。

    穿著水紅色繡裙的少女容貌清秀,然而嘴唇太薄,顴骨微凸,看起來有些刻薄。

    她正冷漠地看著我,隨即移開視線,嘴角瞥了瞥,好像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似的。

    江家小娘子,江荷秀,我的前未婚妻。

    她身邊正站著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七多的年輕男人,面白無須,看起來有點娘娘腔。

    此時他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,看來剛才說話的就是他了。

    我立馬明白了他是誰。

    聽說和我退親之后,江家就和沈家定親了,沈家大郎沈同峰今年二十二,他也是個秀才,聽說學問不錯,這次很可能中舉。

    江家還看中了他的大伯是北方一個縣的縣尉。

    本來沈同峰也是有未婚妻的,只不過那個未婚妻是老家小時候定的,一朝考上了秀才他家就看不上原來的親事了。

    正好沈家家里缺錢,江家有錢卻想要個厲害女婿,兩家一拍即合各自退親,陳倉暗度了。

    “考了三次都考不上,還大言不慚說什么狀元,當真是可笑。”

    沈同峰輕蔑地看著我,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。

    “我家少爺不過是、不過是一時運氣不好,他遲早都會中的!”元寶怒了,上前一步為我爭辯。

    “主人說話,有你一個奴才插嘴的份兒嗎?!滾開!”

    我淡淡地看了面前這兩人一眼,懶得和他們糾纏,轉身打算離開。

    誰承想沈同峰竟然不依不饒,他看著我笑道:

    陸宥是吧?不是那塊料又何必浪費時間,聽說你家有薄田幾畝,還不如回家去種田,哈哈哈!”

    “和這種人有什么可說的,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罷了,走吧。”

    江荷秀大聲勸道。

    元寶氣得眼睛都紅了,看著我咬牙道:“少爺, 你、你讓我去打他們一頓吧!”

    我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:“元寶,弱者的憤怒是一文不值的,打他們一頓又能如何?”

    “放心,鄉試之后你少爺我是龍是蟲自見分曉。”

    元寶抽了抽鼻子,捏緊了拳頭:“嗯,少爺一定會高中的!”

    03

    回去的路上,我還在想著晚上回去做幾道題。

    我畢竟不是原身,并不真的為了這些嘲諷覺得生氣,只是我從小到大都是學霸,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廢物,感覺有點新鮮。

    我正想著,一邊的黑暗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噗通的落水聲,然后傳來了女聲的尖叫:

    “來、來人啊!我家小姐落水了!”

    我猛地側過頭去,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個偏僻的角落,沒什么人影,我一時心急,撩了袍子就往那邊跑了過去。

    一過去我就看到了一個扎著雙髻的小丫頭,正慌亂無助地哭喊著,看到我來了她眼睛一亮,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般的急道:

    “公子,我家小姐落了水了,求求你——”

    她還沒說完,我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湖里。

    我是校游泳隊隊長,我游泳的本事不比做題的本事差。

    身后的元寶都震驚了,大張著嘴愣愣道:“少爺!”

    秋日的湖水有些冷,我朝著女子落水的方向游去,光線太暗看不清表情,我只能看到她掙扎的原來越無力,慢慢地沉了下去。

    我也顧不了許多,三兩下游過去摟住了她的腰,用力地游到了湖邊,托著她的屁股把她托了上去。

    元寶和小丫頭都嚇壞了,兩個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把那個姑娘拽了上去,我抹了把臉上的水也跟著爬了上去。

    姑娘躺在岸上,渾身無力地靠在小丫頭身上咳著水,我把燈籠湊過去,擔心道:

    “你沒事兒——”

    我震驚地睜大了眼。

    我靠!

    美女!

    大美女!

    來了古代我其實沒見過多少美女,那個退了親的江荷秀其實就是遠近聞名的美人了,但在我看來也就是一般般的六分小美女,撐死了也就算清秀。

    但是眼前的女子膚如凝脂,唇如點櫻,一雙翦水秋瞳水光瀲滟,因為面色蒼白,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讓人憐愛的破碎美感。

    我被這美貌震撼得說不出話來,女子吃力地扭頭看著我,她的衣服全濕了貼在身上,臉上漸漸染上紅霞,小聲道:

    “多謝、多謝公子相救……未曾請教公子高姓大名。”

    哇,連聲音都這么好聽!

    美女貼貼!

    我正襟危坐地拱了拱手:“在下做好事從不留名,你可以叫我,雷鋒!”

    “雷公子,今日多謝你,改日我一定讓家父上門答謝。”

    女子微微低頭,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天鵝頸。

    我趕緊扭頭紅了臉,萬惡的封建社會!以前多少比基尼看了都面不改色,怎么現在就一截脖子就臉紅了呢。

    “沒事兒,那個什么,那我先走了。”

    說著我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,大步流星地帶著元寶走了。

    元寶跟在我身后不解:“少爺、少爺,你干嘛說你姓雷啊,這小姐……”他不好意思道:

    “這小姐多好看啊,比江荷秀好看一萬倍!就連她身邊的丫鬟都那么好看呢!”

    我敲了他頭一下:“你這lsp,少爺我是那種看臉的人嗎?”

    我心里也有些遺憾,只是我知道,這種大美人是不可能沒定親的,與其認識了她又不能娶她白白遺憾,還不如一開始就別認識。

    哎,有的時候活得太清醒也很累啊!

    04

    鄉試前一個月,我開始了最終沖刺。

    我把歷年的真題拿出來反反復復做了三遍,總結出了一個標準的萬能公式。

    看著我寫下的萬能公式,我咧開了嘴。

    舉人,我一定要手拿把掐!

    在我夜以繼日的學習中,鄉試這天終于到了。

    我爹攥著我的手似乎想說點什么,最后卻只是笑了笑:“宥哥兒,你好好的就行,中不中都是爹的好兒子。”

    我娘也點點頭:“是啊,秀才也夠用了,咱家也不求大富大貴。”

    他們是被我之前學習的勁頭嚇著了,怕我再不中尋短見。

    我笑著跟他們說了一會兒話,就坐上了馬車。

    ……

    驗了身份搜了身我便進了考棚,此時天剛蒙蒙亮,衙役“嘭”的一聲敲響了銅鑼,大聲唱喏:

    “放——題!”

    我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卷子,卻是一驚,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。

    題海戰術誠不我欺,過去一年我做過的模擬題何止成千上萬,眼前這一道題是:

    “可以托六尺之孤,可以寄百里之命,臨大節而不可奪。君子人與?君子人也。”

    大體意思就是,可以把幼小的孤兒托付給他,可以將國家的命脈寄托給他,面對安危存亡的緊要關頭能不屈服動搖。這樣的人是君子嗎?這樣的是君子。

    這道題,我曾經做過不下三次,每次都嘗試了不同的切入點,現在再做簡直就是手到擒來。

    我立刻自信下筆:

    “曾子曰:可以托六尺之孤……”

    不到一個時辰,我就寫滿了整八百字,仔細檢查了一遍后謄抄到考卷上,開始閉目養神。

    不知過去了多久,一聲銅鑼聲再次響起,我提著考籃出了門。

    冤家路窄,我一出門就碰上了沈同峰,他一見我就朝我擠眉弄眼:“陸小郎考得如何,這次不會又名落孫山吧?”

    我連看都沒看他,轉身走了。

    接下來還有兩場,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里。

    接下來的兩場靠的是試論、判詔還有經史策論,我一樣發揮正常。

    等最后一場出來,我估摸著自己中舉應該沒什么問題,而且名次應該比較靠前。

    ……

    晚上回家,我蹺著腳在院子里喝酒,這一年來我真是頭懸梁錐刺股,簡直不要太累,現在終于能輕松一會兒了。

    結果剛閉上眼睛想小憩一會兒,隔壁院子里突然傳來隱約的哭泣聲,如怨如訴,裊裊不絕。

    我登時寒毛直豎,腳底發涼,想起魯迅曾經提過的美人蛇的故事。

    我這次出來是短租了一個宅院,隔壁聽說是個富商家的宅子,曲折幽深、富麗堂皇,該不會是這種富貴人家有什么冤死的女鬼什么的吧?!

    然而這女鬼的聲音實在好聽,軟軟糯糯的,帶著江南水鄉女子的味道。

    我一時好奇,攀著墻頭就要上去看看。

    一邊的元寶都要嚇尿了,哭著拉我的褲腿:“少爺、少爺不能啊,聽說女鬼會攝魂,看一眼人就成傻子了!”

    我哭笑不得地一腳蹬開他:“起來,我有社會主義金光附體,區區封建女鬼能奈我何?”

    說著我就手上一用力翻上了院墻,結果正正對上了院墻下一雙水色盈盈的眸子。

    我一驚,順著院墻就滾了下去,悶哼一聲抬起頭來。

    那天落水被我救起來的姑娘正震驚地看著我,臉上的淚珠還盈盈欲滴,被我嚇得都忘了哭了。

    “雷……雷公子?!”

    她身邊的小丫鬟滿臉驚喜,都忘了我是個深夜翻墻的外男了,開心道:

    “雷公子,你家原來就在隔壁啊,我家小姐最近到處打聽都打聽不到你呢!”

    姑娘面頰飛紅,伸手推了一把小丫鬟:“素云,就你話多!”

    小丫鬟扁扁嘴,不肯說話了。

   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跳起身,有些尷尬道:姑娘莫怪,我是聽著隔壁有哭聲,以為有什么事兒才……

    姑娘微微一笑:“雷公子總是這樣好心,我省得的。”

    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,我感覺我現在立馬爬回去好像也不大好,只能沒話找話道:

    “那什么……你剛哭什么啊?”

    姑娘一聽我這話,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,咬著嘴唇低下了頭,默默不語。

    小丫鬟年紀還太小,大概不懂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,憤憤道:

    “雷公子有所不知,我家老爺看小姐生的美貌,總想著把小姐送給大官做妾給家里的大公子換一份前程呢!”

    “前幾日縣里換了縣老爺,聽說都五十多了,家里姬妾十幾多房,是個色中餓鬼,老爺這幾日正想著法兒地把小姐要送給他做第十七房小妾呢!”

    “素云!”姑娘厲聲喝道,身子卻晃了晃,搖搖欲墜。

    這就尷尬了,我倒是想幫,我也幫不上啊。

    我們陸家祖上是出過幾個大官,也留下了一些家產,勉強說得上書香世家,可是那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兒了,現在家里別說官了,小吏都沒得一個。

    我想了想,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抽抽了,問了一句:“我那有上好的梨花白,你喝嗎?”

    這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,這可是古代,姑娘出門都要帶帷帽,我酒精上頭了才會把這當成現代,邀請一個姑娘借酒澆愁。

    我剛想道歉,結果姑娘卻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,輕聲道:

    “好啊。”

    ……

    我坐在墻邊,感覺真是太奇妙了。

    我居然和一個天仙兒似的姑娘在一起喝酒,還是在古代。

    我把我的情況和她說了,跟她道歉我其實姓陸,之前不是有意騙她的,她也沒怪我。

    剛才的閑聊中,我得知了姑娘名叫孟煙錦,是家長的嫡女。

    孟家和江家的情況差不多,也是個財主,然而江家好在還算疼女兒,想把女兒嫁出去找個厲害女婿,孟家卻不管女兒死活,只想把美貌的閨女送出去,給兒子謀一份差事。

    孟老爺之前看中的縣令犯事兒被貶了,新來的這個色鬼縣令還在路上,估計還有一旬就要到了。

    孟煙錦知道難逃厄運,這才打發了下人在圍墻邊上哭,打算哭完了直接撞死。

    好家伙,這也太剛烈了,我嘖嘖驚嘆。

    不過也是,要是讓我去給五十多歲比我爹還大的大腹便便老色魔去當妾,我可能也得一頭撞死。

    我心里感嘆,一邊又給孟煙錦倒了一杯酒。

    這姑娘我真挺喜歡的,又好看,說話聲音又好聽,我倆聊了半天還挺在一個頻道上的。

    我要是能娶老婆,我就想娶這樣兒的,她要是死了我心里還真怪不是滋味兒的。

    我皺眉道:“非死不可嗎?”

    孟煙錦此時已經喝了不少了,面上飛起紅霞,一雙含情桃花眸水色瀲滟,倒映著天上的月亮……和我的臉。

    我突然不爭氣的心臟狂跳,口干舌燥,說起來我在現代也不是書呆子,是那種邊學邊玩的夜店小霸王。

    然而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在我面前亂晃我都能坐懷不亂,此時此刻看著孟煙錦的一雙眼睛卻突然說不出話來了。

    孟煙錦輕聲道:“給他去做妾,我生不如死,還不如早早死了。”

    我一窒,看著她的眼睛,大腦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一句話:

    “不如……我娶你吧!”

    孟煙錦先是臉紅得別過頭去,隨即有些失落道:

    “謝謝雷公子好意,只是我爹……是一定要讓我進官宦人家的。”

    我拍案而起:“此次鄉試我已下場,必能中舉,中了舉人就有做官的可能,再說一年后的春闈我也會下場,倒是定能榜上有名,你信不信我?!”

    小丫鬟素云撅撅嘴。

    “陸公子,不是我們不信你,這是聽說這次鄉試特別難呢,聽說好多江南才子都下了場,蘇家的蘇凜,何家的何為光,還有王家的王守業……陸公子,這次鄉試比以往都難呢。”

    孟煙錦卻揚起小臉,她的面容映著月色,腮上一抹緋紅,美得不可名狀。

    她看起來明明很害羞,卻仍然堅持直視著我:“陸公子,我信你!”

    “擊掌為誓!”我伸出手去,“若是我此次榜上有名,一定回來你家提親,你可千萬不要在我來之前死了!”

    孟煙錦的手帶著微微的涼意,好像上好的美玉。

    “好,”她期待地看著我,“我等你。”

    05

    第二天早上一醒,我就傻了。

    古代的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昨天晚上居然稀里糊涂地把我的婚事定出去了,還是跟一個就見過兩次的姑娘!

    不是,見色起意也不是這么個見色起意法啊!

    我揉了揉頭,沒來由地又想起孟煙錦那雙含著淚的眼睛,嘆了口氣翻下神來,拿出一張紙開始給家里寫信。

    沒辦法了,事到如今,只能上了!

    ……

    放榜日很快就到了,我懶得下去擠,干脆在附近的酒樓上等著元寶去看榜。

    孟煙錦也偷偷出來了,帶著帷帽坐在角落里。

    看得出來她有些著急,蔥管似的纖手緊緊握起,攥著茶杯卻不喝。

    周圍坐滿了一起來看榜的考生,好巧不巧其中就有沈同峰,他正帶著一幫人圍著一張桌子,大聲討論著什么。

    一看見我,他微微挑眉,聲音里帶上一絲譏諷:

    “喲,這不是我們三次落第的陸大才子嗎,怎么,這次又不死心來考了?”

    他話音一落,周圍的人都朝我看了過來,我的事兒不少人都聽說過,少年天才一朝隕落,大家都開始小聲議論紛紛起來。

    “原來就是他……陸宥……”

    “聽說很小年紀就考上了秀才,不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,也就應了那句話了……”

    孟煙錦身邊站著的素云一聽這話,震驚的朝我看過來,臉色煞白。

    孟煙錦身子微微晃了晃,低下頭去。

    沈同峰一桌的人為了討好他也紛紛開口:“哈哈哈哈,陸兄不要著急,范進中舉你聽過沒有,說不定你七老八十了也能中個舉人呢!”

    “是啊,考個十次八次,說不定考官被你感動了,也會給你個名次呢。”

    “他也想和江家小姐結親,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!”

    ……

    我低頭喝了口茶,不置一詞。

    無意義的口舌之爭是沒用的,一會兒榜單出來自見分曉。

    看我不接話,沈同峰也沒了興趣,轉而和幾個人討論起這次的試題來。

    “這次的題有些難啊,也不知道能不能中。”

    “以沈兄的學問必中無疑!不過聽說這次來了很多江南才子,難度更勝以往……”

    “就是不中,下次也能中,總不至于三次都不中,呵呵哈哈哈。”

    他們在那邊議論著,樓下卻突然哄鬧起來。

    “發榜了!發榜了!”

    無數人涌過去擁擠著看榜,爭先恐后,沈同峰那一桌人也顧不得嘲笑我,緊張地喝著茶水等消息了。

    不一會兒,沈家的小廝噔噔噔跑了上來,沈同峰猛地站了起來,焦急地問道:“怎么樣?!我中了沒有!”

    小廝哭喪著一張臉,為難道:“少爺,您……您沒中,榜上沒您的名字。”

    “怎么可能?!”沈同峰身形搖搖欲墜,面色鐵青,“這怎么可能?!”

    我嗤笑一聲。

    他扭過頭來,勃然大怒指著我:“你笑什么,我中不了難道你就能中?!”

    “不過是三次落第的廢物罷了,你有什么資格笑我?”

    我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,蹺起二郎腿,看著他身后滿臉紅光喘著粗氣跑上來的元寶。

    元寶臉都漲紅了,眼里閃著光,激動地幾乎說不出話來!

    “少爺!少爺,您中了!”

    “您中了頭名解元!!!”

    (完結啦,點下面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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